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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70多年，“儲君”查爾斯終于登上英國王位。雖說查爾斯的名字在英國家喻戶曉，在世界上耳熟能詳，但人們并不知道，一朝摘下王子頭銜，英國國王查爾斯三世會是一位怎樣的君主？有美媒稱，查爾斯一生都在為登基做準備，他把“威爾士親王”當作職業，甚至事業。也有美媒稱，查爾斯在美國的人氣遠不如母親（伊麗莎白二世），后者以其獨特的“棉花糖外交”讓人著迷，柔和甜蜜而不涉政治。但查爾斯更像一位活動家，散發出政治化氣息。“活動家”？2018年，在查爾斯70歲生日前夕，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記者馬克斯·福斯特受邀參觀其位于蘇格蘭的宅邸鄧弗里斯莊園。那里匯集查爾斯畢生熱愛——從音樂到稀有物種，從為年輕人提供學徒服務到有機農業。整個莊園熱鬧非凡。每周五晚，無論身在何處，查爾斯都會收到關于莊園各項工作的簡報。他會在周六一早把報告和他的批注反饋回去。其妻子卡米拉說，查爾斯每晚都會讀讀寫寫、回復別人的支持和建議。“外界很容易將查爾斯的王子身份與游手好閑、花花公子式的生活方式畫等號。但查爾斯將其身份視為職業，甚至事業。”福斯特寫道，他的一生都在為成為君主做準備，但他想留下一份“遺產”。福斯特稱，查爾斯在工作上并不墮怠。他對一些社會問題格外關注，經手一系列以氣候變化為中心的進步項目。21歲時，他在英國加的夫舉行的一次鄉村會議上就上述主題發表第一場重要演講，呼吁人們關注污染、塑料和人口過剩等威脅。當時，氣候問題遠未成為主流問題，如今已成為不折不扣的社會熱點。自那以后，他轉向更大的舞臺。2008年，他在歐洲議會發表講話，警告歐洲議會議員“氣候變化的末日時鐘滴答作響”，并呼吁“史上最大的公共、私人部門和非政府組織之間的合作”。他是2015年《巴黎氣候協定》的重要支持者，并在2019年12月與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喝茶討論這一話題。2020年1月，查爾斯在瑞士達沃斯舉行的世界經濟論壇上發表演講，堅信《巴黎氣候協定》能夠達成。去年11月，在英國格拉斯哥舉行的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大會上，查爾斯如期而至，懇切呼吁各國與工業界合作，為氣候變化制定解決方案。與此同時，查爾斯還在轉基因作物、順勢療法藥物、建筑等一系列敏感問題上奔走發聲，也在龐大的慈善網絡中留下足跡。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王子信托”，旨在幫助11至30歲的人獲得教育和就業機會。“他發表演講，在環保和慈善領域表達擔憂和希望，聽起來更像是一位活動家，而不是等待繼位的立憲君主。這也引發外界質疑，認為他正在破壞王室的獨立性和公正性。”福斯特稱。事實上，查爾斯的政治活動并不能躲過輿論“顯微鏡”的觀察。2005年，《衛報》記者羅布·埃文斯請求查看查爾斯在過去兩年里發給政府部長的信件。經過十年法律斗爭，相關信件曝光，揭示出查爾斯曾就伊拉克戰爭期間部隊裝備、反對“非法捕撈巴塔哥尼亞牙魚”等問題游說政府。這使他比他的母親更具爭議。人們認為，伊麗莎白二世女王具有超乎想象的戰略性，不攻擊和疏遠別人，不抱怨也不解釋。“疏離感”長期以來，英國女王一直避免發表有爭議的評論。她被形容為像一張“白紙”，可以讓仰慕者隨意寫下想寫的任何東西，以他們想要的任何方式尋找共鳴。美國“政客”網站援引學者的話稱，過去幾十年里，伊麗莎白二世女王以其獨特的“棉花糖外交”——柔和、甜蜜和不涉及政治——讓美國人著迷。這種迷戀，部分歸功于王室“永久”的名人地位。美國人喜歡圍繞著女王的所有華麗。此外，美國人也對英國政治能讓國家元首和政府首腦各行其是暗暗欽佩，他們欣賞女王的“疏離感”。如果查爾斯繼續其“活動家”的風格，他可能會失去美國民眾對其本人，以及對整個英國王室的興趣和認可，尤其是在氣候問題在美國分歧巨大的背景下。今年2月一項民調顯示，近一半美國人對查爾斯持負面看法。一些王室觀察人士辯解稱，這種反感很大程度上是由他與戴安娜王妃婚姻失敗所致，而非其政治上不認同。但身為國王，如果查爾斯繼續像以前那樣直言不諱，他可能會失去作為國家元首的“盾牌”。查爾斯此前堅稱，一旦登上王位，他將追隨母親腳步，“停止插手”。外界認為，他可能被迫收斂自己活躍分子的本能，在政治主張和國王身份薄紙般的夾縫中游走。游說權？不過，美媒也注意到，查爾斯很早就在英國上議院就職，一直努力推動英國君主制更加現代化、更具有影響力、更貼近社會。查爾斯可能有助于引起人們對一些重要政治問題的關注，但問題在于，這可能是以對王室本身的關注和興趣為代價的。這可能又會引發新的爭議。就英國君主職權范圍而言，國家元首保持政治中立已有數百年之久。雖然沒有法律規定君主不能投票，但女王堅持慣例，從不投票。雖然在一項法案成為法律之前，仍需征詢王室同意，但這被視為國王手中的“橡皮圖章”。自1707年安妮女王之后，王室再沒有否決過什么。因此，查爾斯的實際政治權力有限，但仍保有游說權——國家元首和首相每周會舉行一次私人會議。有美國學者稱，一大問號在于，查爾斯是否會嘗試利用他在不成文憲法中的角色，對唐寧街10號的政策和思想施加比他母親曾經有意嘗試的更大影響？當然，無論查爾斯怎么做，無論美國民眾如何看待查爾斯，美英之間的“特殊關系”不可能因此破裂。只是，英國王室可能會失去在上世紀大部分時間里一直對美國施加的隱形影響力。“政客”稱，這股無聲的力量加固了跨大西洋之間的友誼。如今，“海市蜃樓”可能正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