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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日本和韓國都因匯市和債市的波動而頭疼不已。10月24日，日元匯率一度從1美元兌149日元左右驟升至146日元下方，但之后又迅速回落到148日元。有市場人士猜測，日本政府可能已再次對匯市進行了干預。對此，日本財務省雖沒有給出公開承認，但同一天，日本首相岸田文雄曾表示為未來的干預做好外匯儲備是十分重要的。上一次日本發生匯市干預，是在上周五（10月21日），當時日元對美元匯率一度從1美元兌換151日元快速回升至146日元。但從目前來看，日本干預外匯市場的效果似乎有限。截至10月25日下午3時許，日元對美元匯率持續走低，為1美元對148.9日元。中信證券首席經濟學家明明表示，若日本央行之前轉向或對日元有所支撐，現在來看即使后期有所轉向，對日元的支撐作用可能也無法有效地體現，相反會對國內經濟施加壓力。除了日本，韓國近日也決定出手穩定債市。韓國財政部部長秋慶鎬在與韓國央行行長李昌鏞及有關部門舉行緊急會議后發表聲明稱，韓國將擴大并實施“流動性供應計劃”，以防止信貸緊縮沖擊企業債券和其他短期貨幣市場。10月23日，韓國方面承諾至少將提供50萬億韓元（347億美元）的救市資金，以支持因利率上升而陷入緊張的債券市場，降低企業違約風險。有報道稱，韓國有關部門正在加緊采取行動，包括禁止做空股票，以及干預外匯市場。干預匯市效果不佳日本在一個月內祭出兩次干預匯市的措施，引發外界的廣泛關注。盡管日本方面接連發出警告，表示市場不要考驗干預策略，但市場似乎已經對日本的口頭干預感到麻木，日元始終未止住跌勢。10月21日，日本匯率曾一度跌破1美元對151.9日元，創32年來的新低。但引起注意的是，隨后日元拉升，并回升至146上方，一度創出自2020年3月以來的最大漲幅。突如其來的“轉向”背后，有與日本政府關系密切的人士認為，是因為日本再次進場實施外匯干預。有交易員預估，日本在第二次干預中可能已動用逾300億美元支撐日元匯率。這一次，距離上一次日本政府和央行投放2.8382萬億日元（約合190.5億美元）干預匯市還不到一個月。可見，日本政府和央行在干預日元上不僅加快了步伐，力度也比之前要大。即便如此，日元的疲弱態勢很快又故態復萌。上海外國語大學國際金融貿易學院院長章玉貴在接受采訪時表示，當前日本央行干預要取決于幾個條件，一是時機，即不能突破150這個心理關口；其次是有多少本錢。“日本央行干預匯市，其實是在萬不得已下的非常規化操作，但這很難持續，因為如果長期干預，形成一個常態化操作的話，容易被美國財政部認定為匯率操縱國。”章玉貴認為，美國財政部過去曾把日本列入匯率操縱國觀察名單，因此日本實際上處于兩難狀態。值得注意的是，對于本月21日和24日的日元匯率波動，日本并沒有公開承認這是匯市干預的結果。中金公司的研報認為，日本當局可能特意拒絕官宣，提高外匯干預的不透明性，從而讓市場隨時警戒外匯干預的可能性、加大威懾力量。然而，多位受訪專家都認為，外匯干預只能延緩貶值速度，但無法有效逆轉這個趨勢。中國銀行研究院高級研究員王有鑫表示，本輪日元貶值原因主要在于日本央行繼續實施寬松貨幣政策，與主要央行走勢分化，與此同時，隨著大宗商品價格上漲，日本貿易差額由順轉逆，加劇了日元貶值壓力。目前，上述因素并未改變，因此干預舉措不會改變日元貶值的趨勢。“要想要控制日元貶值，關鍵在于日本如何頂住壓力與美國進行政策協調，但就目前來看難度會很大。”全國日本經濟學會副會長、上海對外經貿大學日本經濟中心主任陳子雷說道。貨幣政策會否轉向有見及此，日本央行方面也開始改變以往的樂觀看法。9月26日，日本央行行長黑田東彥曾在記者招待會上表示，最近的日元貶值是單方向且快速的，這會給企業的經營計劃的設定帶來很高的不確定性，這個對日本經濟的影響是負面的，是我們不希望看到的。“日元貶值不僅讓日本名義GDP大幅縮水，而且會引導投資者抽走在日本市場的資金回流美國，這種此消彼長的關系又在一定程度上加劇看空力量拋售日元資產，倒逼日本政府投入更多的真金白銀來穩住市場預期，如若局面無法得到根本扭轉，則日本經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元氣大傷。”章玉貴認為，日本政府正處于越來越明顯的兩難境地。對此，明明也表示，日元貶值對經濟的負面效果將越來越明顯，最壞的結果或是日本經濟更長期更深度的衰退。黑田東彥曾多次表示，在美聯儲強勢加息背景下，日本央行即使小幅加息，也不可能扭轉日元大幅下滑的趨勢，反而可能危及日本經濟復蘇。多重壓力下，圍繞加息還是繼續保持寬松，日本國內意見對立越來越明顯。對此，章玉貴分析稱，日本央行出手干預時往往不惜血本，黑田東彥之所以在巨大壓力下遲遲沒有上調利率，除了擔心加息會導致日本再度陷入通縮以及增加付息壓力之外，還擔心加息會進一步惡化微觀主體的生存環境，加大企業破產風險。他認為，日本央行還想通過持續多日的“硬扛”來對沖市場預期，直至美國貨幣政策轉向以緩解壓力，順勢引導市場恢復常態化。由于現任日本央行行長黑田東彥的任期將在明年四月屆滿，陳子雷認為，在此之前，日本大幅度調整貨幣政策的空間并不大。但他也表示，這并不意味著日本會放棄小幅度調整的可能，“是否能起作用很難說，因為影響日本貶值主要是外部和內部因素的疊加，外部因素是美聯儲加息、國際能源價格上升等，內部因素是日本經濟下行風險陡增等，目前日本還沒有好的辦法控制貨幣貶值。”日韓忙救市為了緩解負面效應，在貨幣政策轉向前，日本政府和日本央行只能繼續阻止日元進一步下跌。所以，陳子雷認為日本政府和央行還會有繼續干預匯市的可能，這將對日本經濟以及企業經營計劃的調整帶來影響。根據日本財務省公布的外匯儲備數據，9月底日本外儲約為1.24萬億美元，相較上月共減少540億美元，創有記錄以來單月減少量的最大值。中金公司研報分析，日本外匯儲備中外國證券減少515億美元，債券約占7成以上，以美債為主，外國證券的減少，一方面是來自于利率提升帶來的資產價值減值，另一方面日本當局可能對到期的美債并未進行再投資，而是作為現金用以外匯干預，同時日本當局可能也在賣出一部分未到期的外國證券。日本接連拋售美債，引發外界對日本是否會聯手美國財政部聯合干預匯市的猜測。“日本央行拋售美債，雖然導致美債收益率上漲，但同時有利于遏制需求和通脹壓力。因此，從這個角度看，預計美聯儲不會與日本央行協同進行外匯干預。”王有鑫說道。其實不僅是日本，近期韓國也面臨外匯儲備急速減少的問題。韓國中央銀行稱，9月韓國中央銀行的外匯儲備減少了197億美元，至4168億美元，降幅為2008年10月以來最大。該報告稱，下跌的原因包括“緩解外匯市場波動的措施”。雖然在貨幣政策上走出與日本不同的路徑，但韓國目前同樣備受貨幣貶值的困擾。因此韓國一邊實施外匯干預，另一邊，決定將現有的市場穩定基金擴展到50萬億韓元（約合2534億元人民幣）或更多。韓國財政部長秋慶鎬表示，這是為了應對公司債和短期貨幣市場日益增長的擔憂，并防止出現流動性緊張。談到韓國政府此時出手救市，章玉貴認為，韓國政府是在韓元持續下跌、出口低迷、市場主體出現債務違約、經濟走勢預期惡化的背景下出手救市的，在一定程度上，韓國金融市場有觸發系統性風險的可能性，此時政府必須展現最后貸款人和最后擔保人的強勢形象以穩住市場。但多位受訪專家都認為，“救市”成效可能不會很理想。對此，中國銀行研究院研究員王寧遠表示，短期內，這些舉措能夠穩定市場，但另一方面，美聯儲加息預期不減，韓國經濟增速放緩，韓元過快貶值，受到這些因素影響，當前救市措施效果的長期作用或有限。王寧遠還認為，韓元貶值會加速外資流出韓國，不利于韓國金融市場穩定。“當前韓國央行基準利率已達3%的歷史高位，再考慮到韓國的經濟下行壓力，韓國未來加息幅度或將受限。若韓元和美元利率差逆轉且幅度擴大，韓元貶值態勢將無法得到顯著改善，資本會進一步加速流出韓國市場，這將對韓國金融市場產生巨大沖擊。目前市場對于韓國出現金融危機的擔憂在逐漸上升。”她補充道。而且，韓元貶值還會對產業和消費帶來負面影響。王寧遠表示，從產業角度來看，韓元貶值致使原材料價格大幅上升，汽車、造船、家電等韓國優勢產業的盈利很可能因原材料成本上升過快而被侵蝕；而從消費角度來看，持續攀升的物價水平讓韓國民眾降低消費需求，而這將進一步抑制經濟增長。目前看來，“救市”只能是治標不治本。章玉貴表示，韓國已經連續五輪加息，但市場并未對該國央行持續收緊的貨幣政策作出匹配的積極回應，可見目前市場預期仍然在低迷狀態徘徊，“若美聯儲政策短期內不發生根本性改變，韓元下跌將是大概率事件。”